三天“云栖”三个故事 感受AI江湖里的风正往哪儿吹

为期三天的云栖大会，于9月21日落幕。三天来，超48个国家和地区，共计9.5万人次来到杭州云栖小镇，在400余场并行话题和论坛里，在行业大咖、科技新贵的思想碰撞中，在4万平方米眼花缭乱的技术展示中，人们前所未有地触及到AI的浪潮。

“过去22个月，AI的发展速度超过历史上的任何时期。”阿里巴巴集团CEO吴泳铭说。云栖大会的关注点和可看性，也伴随着时代和技术的变化而变化。相比去年，大模型刚刚“冒尖”，只能展示在橱窗里，今年更多创新应用和场景呈现繁荣势头。

寻找、驻足、倾听。今年出现在云栖大会的人群，也随之发生了新的变化。穿过大会的滚滚人流，我们捕捉到三种不同行业的人群——有第一次来云栖大会寻找商机的义乌老板娘，有在竞争力迁移下探索新路的汽车行业“老大哥”，也有急于为人形机器人寻求下一个突破的开发者。他们来云栖大会寻找什么？又是否得到了想要的答案？回程后，这次“亲密接触”又会给他们带来什么样的改变？

义乌老板娘：AI怎样让货更好卖？

今年的云栖大会迎来一群“新人”：20多位义乌小老板组建了“义乌商家AI品鉴团”，浩浩汤汤来杭直奔AI，为自家的垃圾桶、搪瓷杯、丝袜等各种特色小商品寻找新商机。

当云栖大会“撞上”接地气的义乌老板，场面既混搭又有些新奇：此前，他们常去参加各类商品展，许多人还是第一次探营科技展。

有“世界超市”之称的义乌，一头连着海外大市场，一头连着全国210万家中小微制造业企业。随着全球贸易形势的变化，他们要想办法升级产品、拓展市场、提升应变能力，AI会是很得力的帮手。

这次义乌老板组团来学AI，是义乌国际商贸城发起的。“我们一直密切关注着新技术，特别是AI这样的颠覆性技术。”品鉴团领队、义乌商城集团数字发展部副主任黄祥飞说。

东阳市六环饰品有限公司负责人卢月芳，也在义乌国际商贸城设了摊位，是团队里最亮眼的一位。她身着中式服装，搭配新中式手包。“我们家做新中式十几年了，这几年踏上了国潮风口，怎样更快推出符合消费者审美的国风设计，是我这次来考察的重点。”这位义乌老板娘说，AI可以辅助设计师更快汲取、融合新元素。

“很多人会把大模型和‘高精尖’联系在一起，事实上我们在增强大模型开发能力的同时，也开发了很多应用，赋能到中小企业的制造生产中。比如，今年巴黎奥运会期间，一款由AI设计、义乌生产的穿戴甲就融合了多种奥运元素，帮义乌商家拓展了海外市场。”通义实验室企业解决方案负责人傅杰告诉记者，也有义乌商家给玩具增加AI功能，产品互动性更强，也提升了市场定位。

义乌国际商贸城内部也长出了AI大模型。去年10月，义乌发布全球首个商品贸易领域大语言模型，会说36种语言的“数字人老板娘”、会100多种语言的AI翻译官。在这些AI“店小二”的加持下，义乌流传着许多销量骤增、成本骤降的新故事。

不过，AI能力要落地需要找对具体的业务场景，这也是大家实地来看看的初衷。“目前有很多畅想可能不是‘最后一公里’，而是有‘10公里’要走。”黄祥飞认为，作为全球小商品贸易的“晴雨表”和“风向标”，义乌是AI落地商贸场景最好的试验场。逛过云栖大会，见识过最前沿的科技，老板们就对AI到底是什么、能做什么有了底，也能根据自己的情况提出具体需求。

1998年出生的方龙飞，在通义千问展区站了许久。“现在我们企业有百来号人，开会时都是手动记录。如果接入AI，会议记录可以自动生成，企业的采购、销售业务乃至下个月安排都能有一个清晰记录，管理和沟通成本也会下降。”他说。

在云栖，义乌老板们逛得很认真，不少人边看边拍边体验互动。义乌商城集团此前也已与通义大模型达成了“机器翻译”的合作意向。埋下一颗种子，AI技术和商贸的深层次变革，也许就会在不远处开花。

汽车行业工程师：大模型怎么造好车？

三天飞行5000公里、拖着行李箱逛展，这算得上是云栖大会“特种兵”了。

大会闭幕前，记者遇到了中国一汽体系数字化部数据创新与试验部总监蒋汉卿。他前一晚刚从重庆参会回来，21日晚上又要飞回吉林长春，在密集的行程中，抢出一天“云栖时间”。

这是蒋汉卿第二次来参加云栖大会。“今年7月，全国新能源乘用车零售渗透率突破50%，销量首次超过了燃油车。必须意识到，原本燃油车的技术护城河已经不在了。”蒋汉卿脱口而出的数据背后，是传统车企迫在眉睫的危机感。

“过去十年，汽车行业的核心竞争力不断迁移，由电动化到智能化，又迅速切入到现在的人工智能。”中国电动汽车百人会副理事长兼秘书长张永伟认为，汽车行业需要围绕着竞争力迁移需求，尽早构建人工智能、汽车云产业生态。

近两年，蒋汉卿所在的中国一汽，数智化布局动作频频：2022年起，一汽布局数智化转型，开发北斗云平台；今年年初，又联合阿里云推出大模型应用GPT-BI，覆盖研产供销等9大领域决策场景。

“通过前期改革，我们已经梳理出高质量数据，局部AI场景也已逐一打造出来。”蒋汉卿停在“AI发展趋势”的海报前若有所思，“目前面临的挑战是，怎么让这些数据真正和大模型全栈式融合，让AI从研发端到营销端真正赋能，实现生产力的变革。我想来看看，有没有完整的思考和验证。”

与车企“老大哥”同时出现在云栖的，还有小鹏、极氪、零跑等新势力。智能汽车行业激烈的外部竞争下，大模型如何加速“上车”，是眼下要去跨的一道坎。

小鹏汽车在国内率先实现端到端自动驾驶量产，让汽车反应速度和智能化程度大大提升。但小鹏汽车相关负责人还是保持清醒：“如果一个人类优秀专车司机开的程度是100分，我认为我们当下应该做到83分左右。”

技术上的问题需要进一步攻克。“大模型直接‘上车’问题很多，比如自然交流。语音问题出现在车里不是技术问题，而是一个工程问题。车窗是否打开、车里坐了几个人……语音功能在手机上用得好，跟在车里用得好是两码事。”斑马智行首席产品官蔡明说。

自动驾驶系统，还需要更好应对复杂环境。比如，不再依赖高精地图是当前自动驾驶的发展方向，但每个城市情况不一，杭州有超过其他城市量级的可变车道，天津的许多红绿灯是方形的，这都会给算法识别带来挑战。

前路困难重重，但在这条深挖护城河的道路上，“老大哥”和“新势力”的步调是一致的。此刻在吉林长春，中国一汽的20余人AI团队，正在逐步打磨各个AI应用场景。小鹏汽车等“新势力”，则从算法模型、数据回流、商业闭环等方面全方位布局，让自动驾驶尽早成为“老司机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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