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桥下到山顶,从菜场到舞台 他们说:退休后,在杭州吹萨克斯,不错的!莫干山路上的一家琴行里,阿健正和十几个团员排练《山丹丹开花红艳艳》。四个人胸前的萨克斯,或长或短,或直或弯,在高低音的配合下,让一首陕甘民歌多了一份嘹亮、活泼。“我们准备参加全国管弦乐比赛,团队、个人都报名了。”阿健的乐队叫“萨韵电声乐团”,有50多位团员,可能是杭州最庞大的一支老年萨克斯乐队。
登云桥下 阿健遇到林氏三姐妹最早,萨韵乐团只有4个人——林氏三姐妹和阿健。阿健住在运河边,晚饭后经常沿着运河散步,习惯在登云桥下坐一会儿。傍晚时分的登云桥下,吹拉弹唱的、跳广场舞的,总是很热闹。2019年,阿健遇到了练习萨克斯的林氏三姐妹。当时,在蚕花园农贸市场当会计的林三妹刚退休,想学一门西洋乐器,三姐妹就一起自学了萨克斯。三姐妹都是有音乐基础的——大姐会中阮,二姐会小阮,三妹会柳琴。阿健也是从年轻时就玩萨克斯,这是他的老本行了。年轻时,阿健在一家丝绸厂上班。下班后,他就带着萨克斯混迹杭城各大酒吧、舞厅。后来,丝绸厂改制,他索性常驻酒吧,靠当萨克斯手赚钱。“早前的邱昱,后来的杭天琪,她们在舞厅酒吧驻唱时,我都伴过奏。”阿健还跟着歌手们去全国各地演出,“后来,很多人要当北漂,我不想去,就继续留在杭州。”留下来后,阿健想着转型,开始干起了婚庆司仪,这个活跟音乐搭边,收入也稳定。干着干着,他干成了杭州最早的一批金牌司仪,还开了一家婚庆公司,最好的时候,一年能接163单。2019年前后,恰好婚庆生意不好做,阿健正在犹豫要不要关掉公司,提前退休。认识林氏三姐妹后,她们时常让阿健教她们,后来还拜他为师。后来的故事,是阿健关掉了公司,跟三姐妹组成了萨韵乐团。有时候,他们也会改编曲子,将萨克斯、柳琴和阮进行中西混搭着演奏。
板车工、小店老板陆续加入乐团从“4人组”到“50人组”在登云桥下吹萨克斯的“四人组”,引起了更多老年人的注意。“他们问能不能跟我们一起练,当然可以啊。”就这样,萨韵乐队的队伍越来越庞大,直到发展到50多人。大家的工作五花八门,有医生,有板车工,也有小店老板。“新团员大多是没有基础的,我们就一起学,一起练。”阿健说。阿健教的最辛苦的一个团员叫建国,以前是瓜山村的村民,拉板车的。后来拆迁,搬到了运河家园。有一天,在登云桥下,建国问阿健,“我这样的农民学不学得会的?”“我跟他说‘包会’。”阿健说,建国加入了乐队后,乐理知识都是写在扑克牌上的。建国加入乐队以后,变化蛮大,跟着乐团玩乐器、参加演出,整个人精气神都变好了。阿健说,萨克斯本身很洋气,又练肺活量,会让人变得年轻。他还让我猜猜几位团员的年龄。戴着鸭舌帽、穿着皮大衣、画着烟熏妆的崔大姐,看起来四五十岁的样子,一问才知,65岁了,已经有两个外孙女;西装革履、戴着黑框眼镜,一头浓密黑发的“老柴”,报出年龄更是吓人一跳——69岁了。穿着军绿夹克搭配灰色帽衫、染着黄色刘海的阿健,也完全看不出马上就60岁了。可惜,林氏三姐妹当天没来录节目。阿健给我看了前不久的表演视频,穿着粉色衣服的林氏三姐妹,看起来也非常年轻。萨韵乐团团员的平均年龄,60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