近日,一款跨界创新的非遗作品《伟大时刻》铜雕景泰蓝·金钻计时仪,在中国工艺美术馆·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馆首发亮相。
这是一款融合景泰蓝、铜雕、花丝烧蓝、钟表工艺、黄金压铸、金属錾刻等多种非遗工艺于一身的艺术品,由六位不同领域的工艺大师共同打造。其中的一位,是杭州人朱炳仁。
身为中国工艺美术大师、国家级非遗铜雕技艺代表性传承人的他,耄耋之年,依旧每日与铜为伴:或在大运河畔精心雕凿铜作;或在西湖边醉心研究铜艺术。
西湖与运河,两大世界文化遗产,在这个杭州人身上,以铜为线,牵在一起。
不可一日无铜的他,不仅让传统铜文化频频“出圈”,也正推动运河文化“活”起来。
因为在他眼里,传承与出圈,都是文化“活化”的必由之路。
“铜就是我,我就是铜”
大运河畔的工作室里,套上藏青色工作服,79岁的“老铜匠”朱炳仁,头发浓黑,仿佛进入无我之境:十数斤的坩埚为笔,近1200℃的铜液为墨,特殊调配的锯末为基。
奔流的铜液,冲入锯末的瞬间,白烟腾起,如大雾弥散。浇筑、打磨、着色、烧制,大汗淋漓。
而西湖边的清河坊江南铜屋,回廊穿连、厅楼叠筑,铜屋飞檐翼角,垂落串串铜铃。
离开火与铜,朱炳仁步履沉稳,音调低缓,恰似书斋中走出的大先生。办公室内,可见满目文房墨宝,排排毛笔列阵,铜制私印铺陈。
中国传统的丹青墨迹,与千变万化的熔铜庚彩,在朱炳仁眼里,恰如他的非遗探索,同根同源,又力求“出圈”。
朱炳仁与铜的关系,正如他自己所说,“铜就是我,我就是铜”。
铜器曾经是旧时代最常见的日用品。
有人说,中国的历史是一部石头与铜写就的书。然而很长一段时间内,铜器一直以“杂物”之势,隐身于我们身边:烧水用铜壶,洗脸洗脚用铜盆,吃饭喝水用铜碗铜杯……
直至朱炳仁出现,让铜,跳脱出生活器物领域,不再是原来的铜。
重修雷峰塔,是他第一次带着铜艺“出圈”。
2002年,中国第一座彩色铜雕雷峰塔矗立在西子湖畔,惊艳世人。从此,铜作为建筑、装饰材料之一,走入大众视野。
2006年,常州天宁宝塔整修工程的一场意外,却让传统铜艺有了不一样的表现力。这场意外让朱炳仁发现,高温中融化的铜,脱离了既有的规范模式,被赋予了流动的自由,发现新的美的领域。
由此,朱炳仁带着非遗传承,第二次“出圈”,开创新铜雕流派——熔铜。
在他手上,铜不再只是金属,它拥有无限的可塑性,小到妙入巅毫的铜葫芦,大到数十米的巨幅铜壁画,熔解的铜被创造出千姿百态的神韵。
冲向国际,他有更多“野心”
然而,以铜艺为代表的传统文化“出圈”,不止于此。
在铜屋,还能看到朱炳仁更多“野心”。
地下一楼是现代馆,最先让人脚步一顿的,是一组名为《入侵》的铜雕,一个个类似八爪鱼般的小异形,从墙壁倾泻至地面,向外涌去。
“老外喜欢这样的东西。”朱炳仁坦然道,他尝试以现代审美的作品,承载更多的人文表达,“其实也是一种文化输出。”
一片远观颇为震撼的“金色稻田”,是早年上海艺术博览会上,朱炳仁带去的作品《稻可道·非常稻》。
铜熔化以后,再次冷却凝固并形成自然的形态,这种感觉,像极了自然环境之下,物质的自由生长和勃发,暗含着生命的力量、人类共通的情感。
近几年,朱炳仁的注意力又转向了新创作手法——云水墨。这是在传统水墨画上,辅以数码喷绘的新尝试。
为博鳌亚洲论坛创作的巨幅铜壁画《万泉归海》,就是水墨融合的最先尝试。朱炳仁先以泼墨绘制云水墨,并以水墨原作结合熔铜艺术,创作出铜壁画。
而今,已近耄耋之年的朱炳仁,每天都会使用电脑手绘板,用Photoshop软件作画,“床边就有个电脑架,晚上临睡的时候拉过来,画一会,半夜醒来,又画一会。”
当电脑手绘画作喷绘,遇上水墨画,鲜明色彩、利落线条与水墨的碰撞,极具视觉冲击力,有一种后现代艺术的奇异美感。
“中国传统水墨画更为收敛,油画虽有冲击力,但并非我们传统的东西。”朱炳仁指着一幅作品告诉记者,云水墨的创新探索,是在当代语境下,中国传统文化向国际文化市场的又一次冲击,“肯定会有人喜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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