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间烟火味，九堡江鱼鲜

2023年2月28日，杭州钱塘江九堡水域，渔民们在禁渔期前捕捞最后一网江鲜。

浙江日报记者 林云龙 摄

有人说“人间烟火”这题目有点大，我倒并不觉得。有一句俚语说得好——“一方水土养一方人”，同样道理；一方水土也养育着一方烟火。而对于祖祖辈辈生活在九堡沿江一带的百姓来说，钱塘江里的江鱼江鲜就是他们的烟火，就是他们的日常，就是他们难以割舍的家乡味道，更是无法忘怀的一抹乡愁。

根据有关资料显示：钱塘江上城段至西湖段是整条钱塘江渔类资源最丰富的水域，因为这一江段是潮水与江水的交汇段，是海水与江水、咸水与淡水、浑水与清水的交汇段，鱼虾所需食物特别丰富，这得天独厚的水环境，使海洋鱼类和淡水鱼类都在这段江里集聚，而九堡段江面就在这个范围之内。这就注定了九堡人与江鲜江鱼的那份不解之缘。更何况在九堡的杨公村，有一帮长年在钱塘江上打鱼为业的“渔佬儿” ，从七堡的一号到三号坝正好成了鱼船停靠的鱼浦码头，“杨公村鱼浦” 之名应运而生名声在外，坷上来的江鱼就此上岸，很快送到杨公村菜市场的江鲜鱼市，而此时的鱼市里早己热闹非凡，那一拨一拨为寻味而来的食客看到这鲜龙活跳的江鲜江鱼，一下子就围了上去……几位心急的食客朋友，恐怕还想着买回去中午尝鲜呢。

自打有了这一道舌尖上的美味，让人们多了一份对美食的向往，它牵动着多少人的味觉和念想，这共同的念想又把打渔的、卖鱼的、买鱼的和寻味的人统统串连在一起，成了老百姓烟火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抹亮丽色彩，用九堡人的话来说：“伢九堡老百姓真当是靠水吃水，沾了钱塘江的光啊。”

要说吃江鱼，九堡的沿江人家是“近水楼台先得月” ，尝鲜的机会最多了，讲起 “鱼经” 来也是一套一套的，比如：眼下见得最多的要数钱塘江鲻鱼，吃过的人肯定不少，鲻鱼刺少味鲜、肉质细腻，价格适中，一款“葱油鲻鱼”是最受大家称道的待客佳肴。不过大家吃到的多为“秋锱鱼” ，秋鲻鱼的鱼背呈土黄色，鱼身稍显细长 ；其实还有一种“夏鲻鱼” ，虽同为“鲻鱼” ，但夏鲻鱼的口味明显要高出一截；除鱼身略粗、鱼背呈青色外，吃起来肉质更鲜更油润，可惜夏鲻鱼属稀有品种，除了捕鱼老大偶而享用外，其他人就很难有这份口福了。

钱塘江中最鲜的鱼当推鲚鱼，这是一种迴游鱼类，每年产卵时要游到淡水江面，产卵后就回到海洋中去，大致上在清明节前后鲚鱼就会进入钱塘江，到立秋左右回到海洋中去，这是捕鲚鱼的最佳季节。鲚鱼分刀鲚与凤鲚，在长江的是刀鲚，俗称“刀鱼”，而在钱塘江里的是“凤鲚”，又叫“凤尾鱼”。

鲚鱼味道最鲜美的时节是在清明节前后半个月左右，因为这时候鱼的体形不大，最大不过三、五两重，关键是清明前后此鱼的细骨头是软的，而且带籽，所谓“带籽鲚鱼鲜煞人”。等到产卵后，天气也热了，鲚鱼的味道相对要差一些，九堡的老吃客一尝就知道。

如今钱塘江中的野生鲈鱼已经很少了。鲈鱼和鲻鱼一样，咸水、淡水都能生长，但鲈鱼性躁，离水即两眼翻白，嘴巴张得蛮蛮大，鲈鱼肉和湖蟹肉相仿，特别鲜。正宗的野生鲈鱼名气很大，不过要想尝鲜却并不容易，现在能捕上来的鲈鱼均是在钱塘江上放流的，尽管口味不能与野生的相比，但还是深受食客的追捧。

只有钱塘江鳗倒是真正野生的，清蒸江鳗富含蛋白质，吃起来鲜香肥润、肉质紧致，回味无穷，凡尝过江鳗的朋友个个像中了大奖似的，故而江鳗被人们誉为“水中人参” 、乃大补之珍品、属江鲜中的稀罕物，渔民驾船出去，倘若能网到江鳗，那可真是碰上了天大的运气。

不过对于大多数九堡人来说，钱塘江的包头鱼和鲢鱼才是他们难以弃舍的“家常下(和)饭” ，是挥之不去的“家乡味道” ；笔者也和他们一样，对钱塘江鱼情有独钟，时不时要去江鱼市场逛逛，顺便买个鱼头回来，让舌尖重温一下那熟悉的滋味，那份惬意、那份回味真令人陶醉。

千万别小看了这个鱼头，它可是传统的杭帮菜，既有历史典故又有文化内涵、是杭州市井百姓的最爱，老食客说起鱼头的烹饪手艺，那真是各有各的绝活，比如红烧鱼头、香辣鱼头、浓汤鱼头、剁椒鱼头，鱼头豆腐等等，说得眉飞色舞，简直比吃鱼头的味道还要好，足见这鱼头在寻常百姓心目中的分量。不过说来说去，到头来却归结成一句话：“九堡人真的幸运呵” 。

人间烟火味，九堡江鱼鲜。读者朋友有兴的话不妨来九堡走走看看，顺便也尝尝这江鱼江鲜，肯定会让你高兴而来满意而归，这一点笔者还是敢打包票的。

作者简介 ：沈树人，省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，杭州市作家协会会员，上城区作家协会副主席。出版个人著作《城东乡情》（西泠印社出版社）、《城东乡土》（杭州出版社），主编《笕桥义信文化集萃》（杭州出版社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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